☆12.第1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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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 章
警車嗚嗚作響，馬奇和法醫交談了兩句就回到大隊辦公室，正看見馮鼓急匆匆的過來，他問道：“又出什麽事了”
馮鼓氣喘籲籲的說道：“今天去白雲寺拜佛的香客全部都死了。”
“什麽！”馬奇雖在心裏有了些不好的猜測，但聽見這句時還是驚呼出聲，白雲寺是海市最出名的廟宇，人流量都是以千為單位計算的，如果香客全部都死了，絕對會引發社會恐慌，上面追究下來他們難辭其咎，他連忙追問道，“到底多少人！”
馮鼓道：“白雲寺從沒統計過進寺廟的人數，現在已經從各區上報的就有六十四個了，我剛剛聯系過白雲寺，據和尚們說工作日白天一般比較冷清，人剛一多起來又被吳蔚攪合了，進過廟的人也就在一百左右，比想象得要好。”
馬奇不由得舒了一口氣，六十四總比六千四要好得多，文件上修飾修飾死亡人數就能變成六人。他關上辦公室的門，走到座位上，邊喝著茶邊問道：“都怎麽死的？”
馮鼓臉上帶了些驚恐，俯身靠近馬奇耳邊低聲說道：“她們都是自殺。”
“咳咳咳！”馬奇被茶水嗆得直咳嗽，半晌才緩過來，拉住馮鼓手臂，震驚的問道：“自殺，集體自殺？”
馮鼓點點頭：“對，集體自殺，就像旅鼠成群結隊地跳海尋死。”
這句話太具有畫面感了，馬奇頭皮發麻，顫抖著把茶杯放在了辦公桌上問道：“報告都整理好了？”
馮鼓跑回自己位置拿了一摞文件交給馬奇，又打開電腦調出系統內的文檔：“附近村鎮還是紙質傳真過來的，海市都是電子檔案，都在這裏了。”他翻開自己的本子遞給馬奇，“我備註了一些紀要。”
馬奇越看越驚心，自殺者都是孕婦，她們趁著晚上丈夫熟睡的工夫，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衛生間，拿刀剖開了肚子，用手摸索著子宮拽出自己的胎兒，血流了一地，腸子也流了一地，她們卻孕吐一般趴在馬桶邊，頭浸在水裏一動不動，沒有哭泣，沒有掙紮，沒有抽搐，安靜得像是睡著了。等到清晨丈夫醒來，迷迷糊糊地去衛生間，腳步被絆了一下，低頭一看是具成形的胎兒……
馮鼓低聲說道：“我們因為白雲寺的事去找吳蔚，卻發現了吳蔚殺害了室友邢談香，回來後又接到香客自殺案，這些多半是同一個根源引起，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追捕緝拿吳蔚，弄清楚她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？”
馬奇放下手裏的本子，滿腦子都是煩悶：“吳蔚的檔案清清白白，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，光是在白雲寺毆打了幾十個和尚這件事就夠匪夷所思，你和我都清楚這些人的手段，不知道她到底是誰，根本無從找起？”
馮鼓住了嘴，是啊，這些人手段都神神道道的，僅憑現代科技根本不能找得到人的，他想了想，往張水原的方向瞟了一眼，輕聲說道：“隊長，水原先生在這裏，要不要問問他？”
馬奇點點頭，隨即臉上堆起笑容，看向窗邊的張水原：“水原先生，您不忙的話，能否幫我們參詳參詳這案子。”
“當然，我過來本就為實習，這是我分內之事，馬隊長不用如此客氣。”張水原輕笑了兩聲，拿起馮鼓的紀要看了幾遍，眉頭微微皺起，過了一會兒，他擡頭看向兩人，“白雲寺和尚的口供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，正巧他第一次出現就是在邶市。”
張水原從系統調出一份四年前的檔案：“這是當時目擊記錄，也是最清楚的一份記錄。”
馮鼓連忙湊過去看那份檔案，這檔案他曾經看過好多次。一群迷戀廢墟探索的青年結伴去了邶市二十年前廢棄的醫院，過於專註拍攝忘記了時間，晚上撞見一群同樣被困在醫院的鬼。他們想走卻打不開門，十幾個人都躲在一間病房裏，門外全是鬼。有人說不能坐以待斃，爭吵過後五個人走出房間，到窗前時只剩下兩個人，他們砸碎玻璃跳樓，只有一個活了下來，但也成了殘疾。而那些躲在病房裏寧死不敢出來的人，卻全部安然無恙。
“帶他們出來的人穿著不合身的藍工作服，看不清臉，唯獨那雙眼睛猶如鬼神……”馮鼓看到這裏不禁瞳孔微縮，隨即意識到了什麽，驚呼出聲，“您說的是鬼眼魏梧？”
張水原點了點頭，屈起食指敲了下文檔：“你把這個名字倒過來念。”
“吳蔚！”馬奇和馮鼓異口同聲。
“這不可能！魏梧可是個男的，他還有個死去的妻子！”馬奇說完後又連忙搖頭，他面上有些驚疑，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說道，“幾乎見過他的人都看見他背了一具棺材在身後，棺材裏是他亡妻的屍體。”
張水原手指劃過檔案上標紅的那幾句話：“這第一次就沒有。”
馬奇低頭掃了一眼，臉色驟然一變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，鬼眼魏梧是華國這幾年來最神秘的人之一，沒人知道他來歷，沒人知道他的相貌，只知道他拿錢辦事，而且從沒失敗過。他最出風頭的一件事就是替邶市的孫姓富豪種生基，孤身去往湘西尋龍穴，硬硬生生的扭轉了富豪的命數，那可是港市的大師們都不肯接的買賣。
甚至有人懷疑他是……馬奇偷偷瞟了一眼張水原，見他唇邊有笑意，渾身打了個冷顫，忙低下頭裝作不小心的樣子。
張水原只若沒看見，從文件夾裏抽出一張批準單，拿起鋼筆填上日期姓名，淡淡掃了一眼，確認沒有錯誤後，轉身走出警局的大門。
“水原先生！”他剛走沒有多久，馮鼓一陣小跑來到張水原身旁，“隊長讓我問問，您這是要去哪兒？”
張水原仰頭看著不遠處的高樓大廈：“桃花苑……祖庭對她很有興趣。”
海市的高空垂下一根絞索，吳蔚如同一具耷拉著的屍體。零散的烏鴉從她的身邊匆匆路過，無知無覺的向北飛，一頭撞上玻璃幕墻，又失力墜落成黑點。
她抓緊合金框架向上而去。
何異松開了吳蔚的右手，跟在她的身後：“其實有些生物都沒有手，要是來不及的話，你也別太傷心，海闊憑魚躍，世界這麽大呢。”
“你在安慰我嗎？聽起來不太像。”吳蔚猛然一躍到達七十一樓，血痂黏住了她的頭發，何異擡頭看著這一躍，突然覺得有點颯。
他爬到她身旁，燃火融化玻璃幕墻：“我想說的是，手有什麽重要，你的心完整才是真正重要的，你覺得自己是完整的才重要，有的人四肢健全，靈魂卻是個瘸子，雖然我說的聽起來是風涼話，可全發自肺腑。”他收起火焰，嘴角勾著一抹放肆的笑，挑眉看向吳蔚，“再者對於你來說，手不是不可或缺的東西，你也不可能被這件事打倒的。”
吳蔚雙腳勾住玻璃邊，彎腰鉆進了大廈裏：“所以你雖然在路上催我，卻也幫我接了一個在旁人眼裏無關緊要的電話。”
“價值的權衡只有本人才能做，同伴是在你下決定後給予幫助的人，不能越俎代庖。”何異領著吳蔚走到最東邊角落的一間工作室，他掏出門禁卡刷了一下，邊推開門邊說道：“歡迎走向新世界！”
正對著門口的前臺空無一人，吳蔚看見雪白的墻面上寫著：走向新世界科技咨詢服務公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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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車嗚嗚作響，馬奇和法醫交談了兩句就回到大隊辦公室，正看見馮鼓急匆匆的過來，他問道：“又出什麽事了”
馮鼓氣喘籲籲的說道：“今天去白雲寺拜佛的香客全部都死了。”
“什麽！”馬奇雖在心裏有了些不好的猜測，但聽見這句時還是驚呼出聲，白雲寺是海市最出名的廟宇，人流量都是以千為單位計算的，如果香客全部都死了，絕對會引發社會恐慌，上面追究下來他們難辭其咎，他連忙追問道，“到底多少人！”
馮鼓道：“白雲寺從沒統計過進寺廟的人數，現在已經從各區上報的就有六十四個了，我剛剛聯系過白雲寺，據和尚們說工作日白天一般比較冷清，人剛一多起來又被吳蔚攪合了，進過廟的人也就在一百左右，比想象得要好。”
馬奇不由得舒了一口氣，六十四總比六千四要好得多，文件上修飾修飾死亡人數就能變成六人。他關上辦公室的門，走到座位上，邊喝著茶邊問道：“都怎麽死的？”
馮鼓臉上帶了些驚恐，俯身靠近馬奇耳邊低聲說道：“她們都是自殺。”
“咳咳咳！”馬奇被茶水嗆得直咳嗽，半晌才緩過來，拉住馮鼓手臂，震驚的問道：“自殺，集體自殺？”
馮鼓點點頭：“對，集體自殺，就像旅鼠成群結隊地跳海尋死。”
這句話太具有畫面感了，馬奇頭皮發麻，顫抖著把茶杯放在了辦公桌上問道：“報告都整理好了？”
馮鼓跑回自己位置拿了一摞文件交給馬奇，又打開電腦調出系統內的文檔：“附近村鎮還是紙質傳真過來的，海市都是電子檔案，都在這裏了。”他翻開自己的本子遞給馬奇，“我備註了一些紀要。”
馬奇越看越驚心，自殺者都是孕婦，她們趁著晚上丈夫熟睡的工夫，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衛生間，拿刀剖開了肚子，用手摸索著子宮拽出自己的胎兒，血流了一地，腸子也流了一地，她們卻孕吐一般趴在馬桶邊，頭浸在水裏一動不動，沒有哭泣，沒有掙紮，沒有抽搐，安靜得像是睡著了。等到清晨丈夫醒來，迷迷糊糊地去衛生間，腳步被絆了一下，低頭一看是具成形的胎兒……
馮鼓低聲說道：“我們因為白雲寺的事去找吳蔚，卻發現了吳蔚殺害了室友邢談香，回來後又接到香客自殺案，這些多半是同一個根源引起，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追捕緝拿吳蔚，弄清楚她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？”
馬奇放下手裏的本子，滿腦子都是煩悶：“吳蔚的檔案清清白白，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，光是在白雲寺毆打了幾十個和尚這件事就夠匪夷所思，你和我都清楚這些人的手段，不知道她到底是誰，根本無從找起？”
馮鼓住了嘴，是啊，這些人手段都神神道道的，僅憑現代科技根本不能找得到人的，他想了想，往張水原的方向瞟了一眼，輕聲說道：“隊長，水原先生在這裏，要不要問問他？”
馬奇點點頭，隨即臉上堆起笑容，看向窗邊的張水原：“水原先生，您不忙的話，能否幫我們參詳參詳這案子。”
“當然，我過來本就為實習，這是我分內之事，馬隊長不用如此客氣。”張水原輕笑了兩聲，拿起馮鼓的紀要看了幾遍，眉頭微微皺起，過了一會兒，他擡頭看向兩人，“白雲寺和尚的口供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，正巧他第一次出現就是在邶市。”
張水原從系統調出一份四年前的檔案：“這是當時目擊記錄，也是最清楚的一份記錄。”
馮鼓連忙湊過去看那份檔案，這檔案他曾經看過好多次。一群迷戀廢墟探索的青年結伴去了邶市二十年前廢棄的醫院，過於專註拍攝忘記了時間，晚上撞見一群同樣被困在醫院的鬼。他們想走卻打不開門，十幾個人都躲在一間病房裏，門外全是鬼。有人說不能坐以待斃，爭吵過後五個人走出房間，到窗前時只剩下兩個人，他們砸碎玻璃跳樓，只有一個活了下來，但也成了殘疾。而那些躲在病房裏寧死不敢出來的人，卻全部安然無恙。
“帶他們出來的人穿著不合身的藍工作服，看不清臉，唯獨那雙眼睛猶如鬼神……”馮鼓看到這裏不禁瞳孔微縮，隨即意識到了什麽，驚呼出聲，“您說的是鬼眼魏梧？”
張水原點了點頭，屈起食指敲了下文檔：“你把這個名字倒過來念。”
“吳蔚！”馬奇和馮鼓異口同聲。
“這不可能！魏梧可是個男的，他還有個死去的妻子！”馬奇說完後又連忙搖頭，他面上有些驚疑，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說道，“幾乎見過他的人都看見他背了一具棺材在身後，棺材裏是他亡妻的屍體。”
張水原手指劃過檔案上標紅的那幾句話：“這第一次就沒有。”
馬奇低頭掃了一眼，臉色驟然一變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，鬼眼魏梧是華國這幾年來最神秘的人之一，沒人知道他來歷，沒人知道他的相貌，只知道他拿錢辦事，而且從沒失敗過。他最出風頭的一件事就是替邶市的孫姓富豪種生基，孤身去往湘西尋龍穴，硬硬生生的扭轉了富豪的命數，那可是港市的大師們都不肯接的買賣。
甚至有人懷疑他是……馬奇偷偷瞟了一眼張水原，見他唇邊有笑意，渾身打了個冷顫，忙低下頭裝作不小心的樣子。
張水原只若沒看見，從文件夾裏抽出一張批準單，拿起鋼筆填上日期姓名，淡淡掃了一眼，確認沒有錯誤後，轉身走出警局的大門。
“水原先生！”他剛走沒有多久，馮鼓一陣小跑來到張水原身旁，“隊長讓我問問，您這是要去哪兒？”
張水原仰頭看著不遠處的高樓大廈：“桃花苑……祖庭對她很有興趣。”
海市的高空垂下一根絞索，吳蔚如同一具耷拉著的屍體。零散的烏鴉從她的身邊匆匆路過，無知無覺的向北飛，一頭撞上玻璃幕墻，又失力墜落成黑點。
她抓緊合金框架向上而去。
何異松開了吳蔚的右手，跟在她的身後：“其實有些生物都沒有手，要是來不及的話，你也別太傷心，海闊憑魚躍，世界這麽大呢。”
“你在安慰我嗎？聽起來不太像。”吳蔚猛然一躍到達七十一樓，血痂黏住了她的頭發，何異擡頭看著這一躍，突然覺得有點颯。
他爬到她身旁，燃火融化玻璃幕墻：“我想說的是，手有什麽重要，你的心完整才是真正重要的，你覺得自己是完整的才重要，有的人四肢健全，靈魂卻是個瘸子，雖然我說的聽起來是風涼話，可全發自肺腑。”他收起火焰，嘴角勾著一抹放肆的笑，挑眉看向吳蔚，“再者對於你來說，手不是不可或缺的東西，你也不可能被這件事打倒的。”
吳蔚雙腳勾住玻璃邊，彎腰鉆進了大廈裏：“所以你雖然在路上催我，卻也幫我接了一個在旁人眼裏無關緊要的電話。”
“價值的權衡只有本人才能做，同伴是在你下決定後給予幫助的人，不能越俎代庖。”何異領著吳蔚走到最東邊角落的一間工作室，他掏出門禁卡刷了一下，邊推開門邊說道：“歡迎走向新世界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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